《人工智能国际治理观察》153期

「布鲁金斯学会：美国需制定更强有力的措施，来应对来自TikTok，甚至整个社交媒体平台的问题」 2023年2月16日，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发表其治理研究项目自身研究员达雷尔·韦斯特（Darrell M. West）及研究助理Mishaela Robison共同撰写的评论文章《TikTok禁令并不能保证消费者安全（TikTok bans won’t guarantee consumer safety）》。文章表示，近期已有许多实体颁布了针对TikTok的禁令。在一系列对禁令的可能解释中，出现频率最高的理由是其影响国家安全。尽管其中存在的许多担忧的原因是该应用程序由中国公司字节跳动（ByteDance）运营的，这导致了人们对国家安全风险、与外国官员共享机密信息和保护个人隐私的广泛担忧。但美国人应该记住，TikTok与中国的联系远非市场上的单独个例，许多美国公司在中国生产，或依赖在中国开发的组件。并且直至目前，可知Tiktok在数据安全上的做法与其他美国公司无二，也没有明确证据表明TikTok与美国国家安全风险的直接关系。TikTok禁令还可能会令广大用户群体受到影响，并不能保证消费者安全。因此，无论是该禁令是出于国家安全还是企业竞争的考虑，美国政府和企业都应该制定更强有力的措施，来缓解TikTok禁令背后的担忧。   作者指出，在颁布TikTok禁令前，TikTok已经试图在安全问题上采取了一些对应措施，以减轻人们的担忧，但拟议的改变仍与立法者和网络安全专家的期望相去甚远，并且留下了TikTok禁令是基于国家安全还是企业竞争的考虑的广泛政策问题。TikTok曾将美国用户的数据转移到位于美国的服务器上，但当有证据表明美国用户数据被分享给该公司的中国员工，该应用程序的开发者在其中嵌入键盘记录工具，以及当有研究人员认为TikTok服务器中包含跟踪功能时，该应用程序采取的这些举措并未能缓解人们的担忧。现在，该公司提出了一个被称为“德克萨斯项目（Project Texas）“的更全面的方法。依据该方法，美国用户的所有数据将被存储到美国软件公司甲骨文（Oracle）的美国服务器上，TikTok或字节跳动在国外的员工将无法访问这些数据。并且TikTok还将创建一个新的美国数据安全团队来处理隐私保护。该提议是与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ommittee on Foreign Invest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 ，CFIUS）讨论的结果。并将允许这个专家团队对数据系统进行例行审计。作者认为，其中显然有包括对国家安全、以及对那些支持应用程序安全处理的担忧等可信的担忧，但是据佐治亚理工学院研究人员的详细分析，TikTok存在国家安全风险的证据很微弱，需要有更详细的文件来证明这些禁令的合理性，并且安全问题评论家需要更准确地定义什么是国家安全问题。   作者进一步指出，TikTok在数据安全上的做法与其他美国公司并没有不同。TikTok收集的大部分信息与许多主营消费产品的公司相同，并且和几乎全世界所有的数字平台和电子商务网站一样，都拥有用户观看记录、用户评论、观看视频时的地理位置以及用户和他们朋友的联系信息等。此外，数字公司搜集用户数据的情况也是如此。据估计，美国领先的数据经纪公司拥有多达1500条关于典型美国人的信息，国内外的实体都可以购买几乎所有网络用户的详细资料，即使是汇总的数据，也有可能通过其中的特点识别出特定的个人。但根据2022年的一项研究，苹果的“记录应用程序活动”功能检测出，TikTok使用的潜在跟踪器数量是社交媒体平台平均数量的两倍以上，而且几乎所有跟踪器都是由第三方维护的，这使得我们难以得知TikTok收集的信息的用途。但如果对TikTok的担忧是基于其向中国或其他地方当局泄露个人信息，那么在美国国内外有许多公司都被指控国有同样的行为。例如，Twitter的一名前雇员因充当沙特阿拉伯的外国代理人向外国官员提供该平台上有关异见人士的机密信息而被定罪。此外，数据公司经常在世界各地购买地理定位数据，并重新包装后出售给世界各地的广告商、政府和企业。如果基于国家安全的禁令的标准是获取用户的机密信息，那么会有众多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公司都会因其在中国的业务而面临安全性质疑，例如，许多在美国国内销售的数码产品是在中国制造的，各种各样的智能电器、药品、个人防护设备、计算机芯片和其他产品都在中国组装。   最后，作者给出了基于企业竞争和国家安全考虑的措施建议。不可否认TikTok拥有大量的用户，该应用的巨大人气已经证明了对许多试图与之竞争的美国社交媒体公司的挑战。该应用程序每月拥有约19亿全球用户，其中仅在美国就有1亿用户，并且深受青少年和年轻人的喜爱。TikTok禁令不仅会影响这个庞大的用户群，还会影响各种职业的人，包括社交媒体经理，以及依靠品牌进行产品开发和营销的技术人员。一大批美国国内公司试图开发替代服务，但没有达到与TikTok一样的受众或用户参与度。因此企业高管长期以来一直对TikTok有顾虑。然而，如果问题在于企业竞争，那么一部分解决方案可能是让这些公司培养和促进创新，在市场上与TikTok进行有效竞争。如果政策制定者认真对待国家安全风险，他们应该增强限制商业数据经纪人向敌对的外国实体或其中介出售信息的能力。   达雷尔 • 韦斯特（Darrell M. West）：布鲁金斯学会前副主席兼政治治理研究项目主任，政府治理研究资深研究员，专注于研究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技术政策以及政府治理等。 Mishaela Robison：布鲁金斯学会技术创新中心研究助理。 原文链接：https://www.brookings.edu/blog/techtank/2023/02/16/tiktok-bans-wont-guarantee-consumer-safety/